一个周末连载的马拉松访谈

人类学家对话纤维艺术家

在事实和感性之间

列维-斯特劳斯x希拉·习克斯

采访人：莫尼克·列维-斯特劳斯（Moniqulvi-strauss）

受访人：希拉·希克斯（ShilaHicks）

地点：艺术家在法国巴黎的家

时间：年2月3日、10日及3月11日

原采访刊登于AmricanOralHistory，文章标题、分段及小标题为编者注。分别为“艺术的学生”、“移动的世界”、“展览是展出的方式，不是我的地方”、“社会设计和艺术经历”、“视角的转换：如何工作”，勾勒了习克斯整个创作生涯。而对她来说，她的工作还在继续。

莫尼克·列维-斯特劳斯（以下简写MLS）：这是莫尼克·列维-斯特劳斯于年2月3日对希拉·希克斯的采访。地点是在希克斯法国巴黎的家中。这是为美国艺术中心史密森学会的档案室进行的采访。第一张光碟。

希拉·希克斯（以下简写SH）：这是希拉·希克斯，我想如果我简单介绍一下采访人将会更有趣。莫尼克·罗曼·列维-斯特劳斯，于年嫁给了法国人类学家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她拥有美国血统：她的母亲是美国人，父亲来自比利时。自年以来，在巴黎我们一直是朋友。她在年写了一本关于我工作情况的书《希拉·希克斯》。

艺术的学生

MLS：希拉，你是年出生的，那你的出生地在哪儿呢？

SH：我出生于美国的黑斯廷斯，内布拉斯加州。在三个孩子中，我是最大的。我的母亲叫弗朗西丝·芭芭拉·维佳特（-），我的父亲叫雷·尤金·希克斯（-）。我刚出生的时候还有另一个名字——弗朗辛·蕾。我不知道这是否预示着我会来法国。

MLS：能不能再多跟我们讲讲你的祖父母和他们的先辈？

SH：我的外祖父母伊达·安迪森（-）和威廉·沃尔特·维佳特（-）来自德国的先驱移民家庭。他们很早来到内布拉斯加州，进行农场养殖，并在黑斯廷斯镇开了一家百货商店，因此我的童年记忆很大程度上是围绕着黑斯廷斯，内布拉斯加州的。

MLS：那你父亲的祖父母呢？

SH：据我所知，我的父亲出生于伊利诺伊州的赫林。他在他母亲丧偶时搬到了内布拉斯加州的黑斯廷斯。我记得他的母亲艾格尼丝·兰黛结过两次婚，两次丧偶。我父亲是她第二任丈夫约翰·希克斯的儿子。我的祖父死于煤矿塌方。遇难地点位于卡波代尔附近，或是伊利诺斯州南部其它位置。他当时参加了救援队。我父亲有一个纪念奖杯，用来纪念他的父亲。但那对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来说远远不够。当时他的母亲必须找到一种赚钱活下去的方法——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她最后在内布拉斯加州，黑斯廷斯外的精神病院工作。而医院，我父亲被送去寄养。他很幸运，被寄养在了一个离我母亲家很近的家庭。作为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去了我的祖父位于第一街的名叫维佳特和兄弟的杂货店维佳特和兄弟工作。

MLS：那么，你能谈谈你父亲成年后的职业吗？他是如何赚钱生活的？

SH：嗯，我很快地讲讲。当他刚刚成年的时候，正是美国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经济大萧条时期，所以我觉得他那时候有很多种类的工作。我知道他上了大学，这可多亏了黑斯廷斯当地扶轮社成员提供的奖学金。所以我想他一定很优秀，让他们觉得我父亲值得被资助。事实上，他和我母亲是在大学的时候结的婚，是快毕业的时候（年5月）。他去为我的舅舅——我母亲的弟弟（威廉·汉姆·维佳特]工作。后来他们搬到了爱荷华州的康瑟尔布拉夫斯。她的弟弟开了一家杂货店。在大萧条时期，能吃上东西是非常重要的，所以说那是一个很好的工作。后来，他们搬离那里，并为一些公司设立分支机构。我不知道具体是些什么公司。我的弟弟比尔（威廉·雷·希克斯，-）曾经告诉我那公司是费尔斯通轮胎。

比尔比我小一岁，他的记忆力比我要好，因为他住在美国，离父母近，他们经常交谈。我记得，小时候我们曾住在克里斯蒂，得克萨斯州，佛罗里达州，塔拉哈西，以及克林顿，俄克拉何马州。而且，我知道，我们曾住在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因为我最小的弟弟（约翰·尤金·希克斯，-）出生在那里。

MLS：好的。那么，希拉，你在哪里上学？

SH：从最开始的时候讲起？

MLS：从最开始给我们讲讲你的求学经历。

SH：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那时候我的爷爷奶奶坚持说，我们这个不断漂泊家庭要回内布拉斯加州定居，而我们安顿在了内布拉斯加莱克星顿。我就是那时开始上学的。我和弟弟去了这个小镇上的一间校舍，我们在路上喂养山羊。我们与农民恳求不要开拖拉机压过我们种在泥土路上的玉米。所以，在我们从列克星敦搬到底特律之前，我们有着一个带着乡野草原记忆的童年。

MLS：这是哪一年的事？

SH：是在战争爆发前，因为我记得宣战这件事。我们在芝加哥住了一小段时间，我当时去了一所学校，那所学校和列克星敦的小校舍大不一样。我带着象牙牌的大条肥皂去学校雕刻。那是我最喜欢的课。我不记得在那所学校学习过任何别的东西了，但我雕刻了整个村庄，有房屋，教堂和高层建筑。

MLS：在象牙牌肥皂上？

SH：象牙牌，大条的象牙牌肥皂上。并且我保存了所有的刨花，那样我就可以把它们带回家给妈妈，用来洗衣服。

MLS：哦，这样说来，我想那时一定已经到了年？

SH：是的，到了年。当时我们在坐在福特汽车上，罗斯福总统在电台讲话，我清楚地记得听到宣战。我们在底特律的纳瓦霍街生活，我当时加入了街头帮派，如果谈起教育的话，我想这也算是一个让我学到东西的地方。

MLS：确实。

SH：在那个时候在底特律有种族骚乱，学校经常关闭。我和弟弟以及一群南斯拉夫的孩子——主要是塞尔维亚人，和他们玩的很好。我还记得他们的名字。他们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我们骑着自行车在社区附近干了不少坏事，而且是很恶劣的事情，比如在邻居的前门倾倒垃圾。好吧，我不应该把这一条放入教育里讲的——这是坏榜样——但这也算是一个教育：关于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底特律街头帮派。

我母亲想给我们一些积极的影响。她把我和弟弟带到艺术学院底特律的大喷泉室内参加艺术课程，那里有壮观的迭戈·里维拉的壁画——令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MLS：那么，希拉，当你最初接触到艺术学院的时候，你大约七，八岁？

SH：可能是接近九岁了。我们每周虔诚地去艺术班，然后在家里我们做了海报——是为地理课做的超大型海报。他们占满了整个餐桌。我的母亲会帮我们画，而弟弟和我总能赢得大部分的海报竞赛——不管是在学校的哥伦布日，感恩节，阵亡将士纪念日，还是罂粟花日。我们到处去收集小块儿的线绳，慢慢把它们做成大球。我们从水沟丢弃的香烟包装上收集锡箔，并做出巨大的锡箔球。这一切都是在为战争努力。

MLS：金属的回收？

SH：金属和线绳。我们以为自己是在为士兵们钩浴巾，而我们收集的金属用来做了子弹——这可以算作是一个全职工作了。

MLS：那么，请告诉我，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已经梦想是成为一个艺术家？

SH：有可能，但我不知道具体是哪一类型的。

MLS：但你已经有过这将成为一种职业的设想了？

SH：没有。

MLS：没有嘛？

SH：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职业。我只是感觉到你必须知道如何做很多事情之后，才能好好生活。我的父亲很大程度上开阔了我们的眼界，因为每个周六，他都把我们带到现场去看音乐舞台秀。我们非常期待着这个时刻——星期六午后的演出。如果我告诉我们看到谁——你知道黑人歌手米尔斯兄弟嘛？

MLS：不，我不知道。

SH：光滑的歌手，墨点乐队？你知道谁是托尼·阿姆斯特朗吗？我是说，路易斯·阿姆斯特朗？

MLS：哦。路易斯·阿姆斯特朗，是的，我知道。

SH：你知道谁埃德·苏利文是谁？就是那个有——

MLS：恩，我知道。

SH：嗯，我们是埃德·苏利文秀的忠实粉丝，我们有了我们的街区的第一台电视，它叫做麦格纳威克斯。那时候所有邻里……

MLS：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哪一年有了第一台电视？

SH：一定是到了年左右了。我的父母试图扩大我们的兴趣范围。我们那时候非常迷恋游泳。你大概在想为什么我不谈论哲学家。（笑）我们的课外活动非常丰富，生活很充实；而功课又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完成，所以我们有很多空闲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情。我加入了一个花样游泳队，我的教练是露丝·沃森。我觉得她曾经是比利·罗斯中的一员。你还记得艾斯特·威廉姆斯嘛？

MLS：恩，我记得。

SH：嗯，你刚刚问我我在为什么职业做准备，就是类似这个的。我的弟弟是一个很棒的游泳运动员。事实上，他去参加了了赫尔辛基奥运会，那大约是在年。如果我们在游泳上聊下去，我可以再谈了几个小时。

MLS：我可以问一个关于这个花样游泳的问题嘛？当时有配乐吗？

SH：当然。非常复杂的形式，是按照音乐定时的。我们组是高度匹配的四个女孩。玛丽莲·斯坦利是最好的一名。我们必须是相同的身高、相同的体重，保持相同的手势，但后来我们出现了身材的不同。

MLS：所以比较混乱？

SH：一直都有替补队员。我和弟弟比尔在暑假期间不停地被送回黑斯廷斯，去作画、缝纫，并和莉兹（伊丽莎白·安·维佳特，-），艾玛（艾玛·简·维佳特，-）和格蒂（格特鲁德·奈特·维佳特，-）一同外出玩耍。他们是我祖父的姐妹。

MLS：哦。那么她们是你的姨母了。

SH：她们都是我的姨母，都未婚。艾玛是最老的，在车事故中失去了她的未婚夫，所以她们都没有结婚。莉兹和格蒂在我们的暑假期间，照顾、招待我们，教了我们很多事情。在底特律和我所描述的氛围之间的这种平衡——加上每年停留在老家，那样的草原生活。

MLS：在黑斯廷斯？

SH：是的，在黑斯廷斯，听由约凯瑟（-）讲的，关于他的故事。有位姨母是来自红云，那是个靠近蓝山的地方，是一个邻镇。她作为一个女人所取得的成就得到了洁蒂的钦佩。我们在一个粗略的城市存在和醇厚的乡村存在之间弹来弹去。

MLS：那么按照你这样说的话，艺术也存在于民间——你的姨母对艺术有兴趣？

SH：莉兹弹钢琴，是一台大的，老式圆腿钢琴，洁蒂是一个颇有才气的画家。

MLS：她用油彩作画嘛？

SH：油画，她鼓励我们去尝试水彩画。

MLS：你弟弟也是吗？

SH：当然。我所做的一切，我的弟弟比尔都做了，而他所做的一切，我也尝试了，直到年都是这样。那时候有一个粗鲁的觉醒，我们就慢慢分开了。（源于我们在志愿学校，职业发展和个人生活中的分歧。）

MLS：是的，但在年，你已经18岁了。

SH：是的。

MLS：恩，他还稍年轻一些？也许他是17岁？

SH：我特意提到年，因为这是我们一起高中毕业的一年，未来生活的选择已经初步定下来了。

MLS：请问，在年，当你18岁时，你知道你的职业会是什么吗？

SH：我不记得有人曾经跟我谈到职业，我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思考过什么职业。

MLS：但是你想过赚钱谋生吗？

SH：我14-15岁在底特律的时候就开始想到谋生。我去了一所叫福熙的初中（福煦初中，密歇根州底特律市）。当我从福熙毕业了之后，我本来是要去附近的高中读书。但后来我和一位名叫雷的日本同学一起去了市中心的卡斯技术高中。我的父亲开车带我们到那里，或者是把我送那里。还有时候是两个父亲轮流，很公平。

MLS：嗯。

SH：在那里，我们在不同的气氛中学习，身边的人开始考虑谋生的问题。那时候有一些培训，教我们如何受到聘用并赚钱。我报名参加了兼职。我那么做是为了赚钱，但也是为了这样一份经历，所以我尝试了多种多样的工作。我是希望自己可以做的更多种类的工作。

我并没有在卡斯技术高中读很久的书。因为我的父亲找到了更好的工作，我们就搬到了芝加哥北岸，到了温内特卡。这是一个突然的改变。我们可以步行两个街区的学校，我们后来知道那是美国一所非常出色的公立高中——生活杂志做了一项对优秀美国高中的调查后把它放在了封面。我们那时候是十五六岁，待在一个非常好、受到保护的气氛中（新实验者高中）。

我要指出，我的弟弟之前已经跳过了一个学期，所以他仅仅比我落后半年。我们参加水平测试的时候，我弟弟和我是一样的程度，所以他们把我们都放在了高中二年级。在某种程度上我有些惭愧，但是我也很安心，因为我们在一个新的地方要结交新朋友，而我们两个在一起参加活动办派对都要更容易一些。

那所高中有名学生。我们在年九月的时候我们谁也不认识。我们把学业完成得很好。而最棒的一件事情是：我们都上了弗兰克·霍兰德的美术班。他是那儿的教师，但远不只是这样：他也是芝加哥太阳时报的艺术评论家。他非常的了解艺术的世界在发生什么，他写文章，看所有艺术节目，并且带领我们走上了艺术的道路。在夏天，我们组织了独木舟旅行，去了明尼苏达，最远到达了加拿大边境的伊利。那是另一道风景。我的弟弟和我，我们觉得解放了，我们甚至在十五六岁就有了一辆汽车和驾驶执照。很自然地，这也让我们有了更多的朋友。

MLS：我能想象得到。

SH：我们生活的大部分计划都是围绕着车的。我那时候预留下不少时间，假装我有活动要去参加，但实际上只是为了开车到芝加哥市区，我在密歇根大道上离艺术学院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外国的电影院。我和父母说我想参加一个海外交流，去巴西交流一个学期。

MLS：在高中吗？

SH：是在高中。他们没有拒绝。我填写了去巴西交流的申请，但当时我在高中过得非常开心，我就推迟了我的计划。我决定留高中，但我已经有了要出国的愿望。

MLS：所以当你年毕业的时候，你还不知道自己要成为一个艺术家？

SH：弗兰克·霍兰德一直对我有很大的影响。

MLS：你在毕业之后也常见他吗？

SH：事实上，还在高三的时候就很明显了，我弟弟和我要面对不同的现实。升学和就业的压力都放在了他肩上。他被普林斯顿录取了。我不想去随便一所东部女校。我想：他们不会有外国电影，不会有男孩，我不会有车，只能埋头学习。

我找到了一个替代方案：一个人在大学开放日到了我们的高中，他看起来很像加里·格兰特。他是雪城大学的代表——你看在那个年纪我们多容易被人和事影响。我从没听过那个学校。也许那会是个有趣的地方。它在纽约，他们有一个很大的艺术系。嗯，我说服我的家人，让他们相信那就是我应该去的地方。他们不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MLS：你的家人对艺术是什么态度？我是指你的父亲和你的母亲，他们对你对艺术的愿望是怎么看的？

SH：他们觉得这不会干扰到我结婚的事情，因为在我们住的地方，温内特卡，凯尼尔沃思社区，大多数去上学的女性都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家伙，结了婚，并有一个家庭。

MLS：所以你父母的愿望就是让你结婚吗？让你有一个好的婚姻？

SH：不，他们是希望我能幸福，而他们对幸福的定义就是安全和保障。

MLS：是的，这就意味着有一个丈夫吗？

SH：是的，这意味着有丈夫和一个家庭。他们认为艺术项目不会干扰到我的婚姻大事，尤其是在他们到雪城看过我之后。艺术学院的院长诺曼·赖斯对我的努力给予了高度评价，这让我的家人相信我的选择并不那么糟糕。我可以算是一直在进步。我参加了联谊会。我积极参加各种项目，在那里待了两年。

MLS：嗯。

SH：我很喜欢那个艺术系。我们做光刻、木雕，画油画、人物素描——裸体人物素描。我有一个教希腊神话的教授。那非常棒。那两年真的是非常开心的日子。然后有一个女孩——她或许是学校最好的艺术学生，她的名字是朗尼（马德琳·吉恩）索默，她没有参加联谊会，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人——我还必须说一句，我交了很多犹太朋友。

MLS：你觉得这是因为它更接近纽约？

SH：有人告诉过我为什么，我不会。

MLS：为什么呢？

SH：我现在不会去想那个了，但我大一的舍友大多是犹太人。我记得那些父母开着卡车或拖车，把立式吹风机和装满了奢华衣服的衣橱、抽屉带到学校。这是一个纽约的场景，这是我在中西部所不曾见的。大把大把的思想精神，派对，团体活动和意识形态问题层出不穷。他们去过更多的地方旅行，也更复杂。那是一个通往外面世界的窗口：可以到达欧洲或其他什么地方。这放在现在可能听起来很奇怪，它对我来说是一个真正的觉醒。

MLS：哦，不，我可以理解。我记得当时芝加哥和纽约之间的差异。那样的差异足以让任何一个从芝加哥到纽约或是从纽约到芝加哥的人受到冲击和震撼了。你一到纽约，就会感觉更接近欧洲和其他国家。

SH：感恩节的时候我坐火车到纽约市，我还以为雪城是在纽约市附近。当然不是啦，它们两个离得相当远。我的父母和两个弟弟跟我见面了。我的小弟弟，约翰，当时还在读高中，但几年后他也来到了普林斯顿。我们会一起到处转转。我已经渐渐融入纽约市了。

麻烦的是——我继续讲朗尼·索默。她非常执着，很聪明，也很有趣。她来自泰里弗莱，新泽西州。她找到我，说她要带着她的资料夹，申请另一所学校，离开雪城。恩，我说，“但是，这儿挺好的。为什么要离开？”，“不，不。那样会更具挑战性。你会看到的。会更有趣。”，“恩，为什么会更有趣呢？”她说，首先，我们都喜欢的院长要离开雪城大学了，而传闻说他会去卡内基理工学院。这意味着我们的艺术系将有一个未知数。我们该追随他去卡内基理工学院嘛？哦，不。她有一个更好的主意：我们去耶鲁大学。我知道耶鲁，因为其他新的实验生——都是男孩——去了耶鲁大学。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在年复活节的时候，她带着我们俩的资料去了纽黑文，在那儿填写了申请并让我们两个人都被耶鲁大学艺术学院录取了。很有趣的想法，因为我可以挑战我在普林斯顿的弟弟了。通过这样的后门来上耶鲁大学的想法对我来说是很逗乐儿的。

MLS：是的。

SH：雪城对我来说已经很熟悉了。好了，继续往前，离纽约更近了，一定是个令人兴奋的经历。

MLS：希拉，我们对于你被耶鲁大学艺术学院录取的经历很感兴趣，但我们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呢？你的资料夹里是什么让招生的评审们眼前一亮，决定要你的呢？因为我们知道，耶鲁大学艺术学院毕竟是是久负盛名的啊。

SH：可能我们现在知道了，但你必须明白我当时并不知道。当我还在雪城的时候，我有非常好的老师：像道格·威尔逊，他教我们版画，我们打磨大石头平版印刷，做版画——也有彩色版画。我们还跟着约翰·戴维斯做人物画。他在秘鲁首都利马开了一所学校。后来我在那里碰巧遇到了他。而且我们有吉姆·德怀尔教我们绘画，他是一个非常细心的老师，也是一个好画家。

我认为我的资料夹里的内容是相当充实鲜活，并有多种技术展示实验，我没有被洗脑成——大概就像去过了——我不知道——纽约市艺术学校的那个样子。因此，他们把朗尼和我两个人都录取了。我想，是因为我们俩不一样，同时，我们和他们正在审阅的其他学生也很不同。

MLS：但也许这两个文件夹表现出不同的方面和不同的天分，这让耶鲁的教授对雪城给出比较高的评价，他们会觉得雪城是艺术类学生打基础的好地方。

SH：也许吧。但是，当我去耶鲁的时候——我要告诉你的是，朗尼没跟我来。在她那么棒地让我们俩都被录取之后——那年夏天，她自杀了。所以这个我刚刚描述的快乐的大学生活彻底改变了。那就像一个晴天霹雳：它把一切都变成了问题。她为什么要自杀？我们都能去耶鲁大学还是多亏了她的主动性。她为什么要在如此年轻的时候结束自己的生命？真的是非常令人困惑。

#欲知下情，请期待下周末#

以上的记录文本转录自希拉·希克斯（ShilaHicks）于年2月3日、10日和3月11日在法国巴黎接受采访时的磁带录音。这是主持人莫尼克·列维-斯特劳斯为美国艺术中心史密森学会的档案室进行的专访。莫尼克·列维-斯特劳斯同先生同为人类学家，专注于织物的研究。同时，这次采访也是美国工艺和装饰艺术中心的南妮特·L.莱特曼文档项目的一部分。

希拉·希克斯和莫尼克·列维-斯特劳斯已看过此记录文本，并作了一些订正和修改。要强调的是，诸位读者们所读的，是一份口述而非写下的散文记录文本。本文系人类学家采访艺术家的优质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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